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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期来电


  不期来电
  
  文/ 周长
  
  意外的求救电话
  
  我年前辞职赋闲在家,二十八岁,工作丢了,还没成家,为了免得父母成天念叨,便自己租了市内老区的一个单身公寓搬进去。
  
  本以为这年头工作应该好找,没想投出的简历却悉数石沉大海,除了隔三五天来个无聊电话推销保险,面试电话连个声儿都没有,每天啤酒香烟电视网络无所事事,直到那天夜里,我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。
  
  那时厅外电视六点半新闻正开播,寒潮降温预警信号发个没完没了,我也两天没出过门,正在厨房里打了仅剩的两个鸡蛋,准备伴着昨天的一盘剩饭炒热做晚餐,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  
  我手忙脚乱跑出去接,喊了半天只听见那头的人气喘得老大,却半晌没出声,我纳闷着要挂线,那边才蓦地问:“听得见吗?”
  
  那声音压抑得厉害,都听得出尾音在颤,我心里也不禁一颤:“你找哪位?”
  
  那边人亟声反问:“你是陆舟吗?”
  
  我怔了—下,这声音熟悉又不熟悉,我死活想不出来是谁:“您是……”
  
  周长
  
  腊月生,土生土长的广州人,爱吃饭,爱睡觉,更爱悬疑。偏爱欧亨利式故事风格,结局处一定出人意料。代表作《桃花葬》、《莲生子》。
  
  “我是林城。”他迫不及待地表明身份,说话字音都一个个抖开来似的又颤又沉,“记得吗?我是林城!”
  
  林城。被这名字剜了—下,我的心里有什么流了出来,难以名状地难受,就像遇到猛兽吓得想落荒而逃一样。
  
  “林城?林城你找我做什么?”
  
  我让声音尽量显得平静,慢腾腾地停了手里活,点了根烟坐到沙发上。
  
  我们断了联络快有十年了,他怎么忽然找上我了?
  
  打电话的人却粗喘了两声,那呼吸都快吹进我耳道里去。他声音悲恸得就要哭出来似的:“陆舟,我现在可以相信的大概只有你了,你要救我!”
  
  我心里吃惊,问道:“你发生了什么事?”
  
  林城仿佛使足劲才咬字清晰,他说了一句让人听起来既刺激又荒谬的话:“陆舟,有人把我关起来了,说不定会杀死我!”
  
  我攥着手机,脑海里嗡地—下空白,强迫自己将这话慎重地默念了两次,整个人才慢慢冷静了下来。
  
  “你是玩大冒险输了还是怎么的?演技真烂……”我笃定这是个恶作剧,嗤鼻笑道。
  
  林城忽然嘶声吼起来:“不是开玩笑,这不是开玩笑好吗?陆舟,我被人关起来了!可能还会死,我可能会被杀死的!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!”
  
  林城异常激动,像是一头发飙的狮子,我都听得见说话间他牙关打颤的声音。
  
  我被这一句话震住,顿时意识到这真的不是个恶作剧,方寸大乱,忙把手里的香烟按熄在装了水的易拉罐里,正声道:“你先冷静,我……我帮你报警?”
  
  “不能找警察,如果打草惊蛇了,我可能就会马上被杀死。绑匪是我身边认识的人,我知道,虽然我不确定是谁。”他这么说,口气不容置喙。
  
  “你意思是,你找上我,是因为你身边觉得可信的人,都有可能是绑架你的人吗?”
  
  他沉声道:“对,陆舟,你救救我!”
  
  “不,我做不到。”我斩钉截铁地拒绝,“我没这么广大的神通,你以为这是演电影?我可以帮你报警,这种事警方会有办法的。”
  
  “不要,陆舟!警察就算找得到,也就只能找到我尸体了啊,我不想死……陆舟、陆舟——”电话那头的林城绝望地叫了起来,声音凄切异常,听得我浑身一抖。
  
  这情况警方应该会处理得很好的,但如果我挂线,对现在的林城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打击,而且,我真的害怕因为我擅自报警而害得他丢了命。
  
  我—下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  
  一丝在心里埋得根深蒂固的愧疚生根发芽起来,往日我认识的那个从容自得、指挥若定的林城怎么变成这样了?
  
  林城迫切地说着很多语无伦次的话。我打断他的话问:“那你要我怎么做?”
  
  林城静了片刻,轻声说:“你找到要害我的人,然后救我……”
  
  我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:“我凭空去哪儿找这人?”
  
  “我知道那人是我们班里的人。”林城呼吸急促,声音却坚如磐石,“我只能靠你,陆舟。”
  
  我终于明白他找上我的原因了:他并非身边再没比我更可信的人,而是如果绑架他的人是我们高中同学,那么他只能相信当年跟他交好的我,或许,也只有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触老同学而不被绑匪察觉。
  
  “对方绑架无非为了钱,他不会要你命。”
  
  “那人不是为了钱的,他是想要我命,折磨我,让我死!”他的语气又激动得颤抖,电话这头都能听见他牙关作响的声音。
  
  我不解问:“他为什么要你命?”
  
  “我不知道……”林城沉吟半晌,却蚊声喃喃。
  
  “你说你知道是高中班里的人做的,老同学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要你的命?”那话里头一阵欲言又止的晦涩味儿,让我笃定他还藏掖着什么事不肯说出来。我打算再挤他一挤,“林城,你到底做过什么?”
  
  林城一声不吭,倏忽从鼻尖发出一种低沉喘声,似笑似哭,听得我毛骨悚然。我不想再跟他周旋下去:“林城,你老实交代,不然我这就挂电话。”
  
  “他不是为钱,那人恨我…一”他仍旧重复这句话,一字一顿,—下下打进心头,“那人恨我害死温柔……”
  
  温柔的名字如当头利斧劈了下来,惊得我直挺挺地坐在那儿,动也不敢动。
  
  外头雨雪交加,风声贯耳,而电话里头冰冷的静默却仿佛将一切都隔绝开来,静得人心都慌了。我都多少年没听过这名字了,当年温柔的事班里人都绝口不提,这近乎成了我们之间一种约定成俗的默契。
  
  我试探地打破这片僵寂:“你说的是我们班的温柔?”
  
  “你会帮我吧,陆舟?”他似没听见我问话,机械地反问我。
  
  “我不知道我可以怎么帮你。”
  
  “你可以的,帮我找犯人,求你……”话说着却忽然停了一停,林城焦躁地压低了声说,“那人来了!我要挂了!我会再给你电话,等我陆舟,我只能相信你了!”
  
  “等等,林城!”未等我来得及回应,那边已经匆忙挂断。
  
  断线的忙音在脑海里回荡,如同一条绷死的弦,只消一拨就立马会断。
  
  他害死了温柔
  
  我惊惶地瘫坐在沙发上,满脑子都是现在林城的境况。
  
  一通让人手足无措的求救来电,让人心里越想越慌乱。
  
  重新抄起电话,我想要报警,却又转念想到林城的话,诚如他所说,警察找人不可能不动声息,犯人如今囚禁了他,难保不会因为什么风吹草动而立刻下杀手。
  
  可我不是什么美式英雄主义电影的主角,我怎么救”
  
  我无力地站起身走进厨房,打开煤气灶,半晌听着那嗞嗞的起锅声如幻觉一般,就像刚才电话里头林城的抽气声。
  
  救救我,陆舟,救救我……
  
  林城他现在被关在哪里?他说那人恨极了他,不要钱,只是要折磨死他,现在的他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惨况?
  
  我心里压抑得厉害,快喘不过气来,匆忙关上煤气跑出客厅,抄了手机找回刚才林城的号码返拨回去,关机。我怔了一下,却不死心,再回拨,还是关机,连续三四次如此。
  
  他是为了节电关机,还是……手机被对方发现了?
  
  希望是前者,他不是说还会给我电话吗?
  
  我在厅里来回地踱步给自己做心理安慰,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,心神不宁地按开手机通话记录。
  
  高中毕业后,我直接出国,高中同学彻底断了联系,几个月前恰巧联系上班长,他还和我商量要为了我召集老同学开个聚会。
  
  犯人就在高中同学之中,他或者她因为温柔-的死而恨林城。温柔……她十年前就死了,为什么十年前的事现在又翻出来?
  
  我想起十年前认识的林城,我俩曾形影不离亲如兄弟,高中三年交好。林城家境不好,但人却懂事,长得也讨喜,虽非成绩拔尖,却是个踏实沉稳能成事的人。
  
  林城跟温柔是高二开始在一起的,这种班里谁跟谁是一对儿的事,大伙儿心里清楚,口上不提,最多偶尔耍耍嘴皮互相玩笑几句。
  
  林城当时高考志愿是省医学院,温柔为了和他一起上大学还商量过和他填一个志愿,却不料高三下学期,温柔忽然自杀了。
  
  听说,她在家里浴室上吊,送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没气了。班里一个跟温柔要好的女生说,温柔是因为怀了孩子才自杀,孩子已经三个月了,她父母事后才发现。
  
  这件事在学校闹得很轰动,家长哭哭嚷嚷捧着温柔的遗相跑到学校来,指着林城要说法,还动手打人,闹到报警都没有了结。林城在学校里一夜之间成了众矢之的,千夫所指。
  
  林城跟我说过那不是他做的,但跟我说有啥用?别人不信他。我除了宽慰,别无办法。
  
  林城在这种境况下撑了两个月,撑来了校方的劝退信,只能放弃高考而退学。
  
  那一年班里就我跟他二人没参加高考,我顺从家里安排出了国,一去六年,听说他跟家里一个亲戚去了外省,我俩从此断了联系,直到今天这通电话。
  
  回忆到此,我得先找到一份以前同学的联系表。我从通讯录找到不久前联系上的班长号码,打了过去。
  
  那边声音很是意外,问道:“陆舟?怎么忽然给我电话了?”
  
  我忙拿熟络语气跟他寒暄:“回来都半年了你也不约我叙叙旧……”
  
  “你这会儿给我电话,难道想咱俩今晚就顶着风雨去喝酒?”
  
  我切入正题:“你不是说约老同学跟我聚聚呢,都啥时候的事了?你贵人事多给忘了吧?”
  
  班长嘿地笑了,捻了捻鼻子说:“你也来得巧啊,过几天刚好有俩人生日,咱商量叙叙旧,顺给他们庆祝庆祝,等副班那边定好场地就通知大家,到时候你可别不来啊。”
  
  “一定来。”我笑着应道——其实若不是林城那通来电,我肯定不会去,我本就不喜欢这种借着叙旧比较彼此境况的聚会。
  
 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班长朗声笑开。
  
  “噢对了…一”我顿了顿,心里盘算着套套他的话,“林城会来吗?”
  
  “林城?”那尾音往上飘起,一副不可思议的腔调,“他那人还来…一”说着话头却忽地滞住,半晌,班长才假惺惺地笑了两声,说:“对啊,你往时跟林城不错啊。不过你也晓得那事…,-他连毕业照也没一起照过呢,以前聚会他也没来过。你——怎么忽然问起他了?”
  
  “没,你也说我以前跟他走得近,虽然他……那也是老同学,这么些年没见总想问—下近况。”我拿情谊来搪塞,说者显得自然,听者也觉得你踏实念旧。
  
  “这我就不晓得了,我跟他不怎么联系。要不你问问肖子清?去年还听说林城在他公司做过仓管。”
  
  “那我得空问问吧。”我使劲想肖子清到底是谁,却是无果,“要不你顺带把同学通信录给我一份?断了这么久联系,我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了。”
  
  班长爽快应道:“好,我待会儿发到你邮箱里!”
  
  又说了好一会儿腻人的客套话,我越说越觉得胸闷难受,借口说要洗澡,挂线后便打开邮箱去收件。我不确定林城能熬多久,需要尽可能快地进行排查,心里多少有点焦躁。
  
  我傻子一样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等邮件,一边在心里把高中同学的脸孔在脑海里走马观灯地过一遍。这人该是跟温柔要好或者特别在乎温柔的人吧。十年前的同班同学,有谁因为温柔的死而恨透了林城?
  
  正这么想着,新邮件到达的提示音忽然响起,我心里一炸,忙点开邮件附件,上面是全班三十六人的联系方式和名字。
  
  温柔那时在班里最漂亮,成绩跟脾气都好,班里喜欢过她的男生真不少,我也算是其中之一。能因为温柔的死而起杀心并蛰伏十年才出来报复,这恨意得有多深?一想到自己曾跟这么一个人同窗三年,还曾经一起说过话、开过玩笑,我不禁遍体生寒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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